2017中国经济进入中速增长“验证期”
2017年将是中国经济转型触底进入中速平稳增长的“验证期”———这是在长平经济论坛25日召开的题为“2017中国经济图谱解读:从反危机到新常态”的研讨会上,多位知名专家学者作出的判断。
中国经济在经历了多年10%左右高速增长后,在过去的7年里GDP增速下滑,逐步转向中速增长,面临着很大的下行压力。对此,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刘世锦表示,中国经济面临下行压力的原因是中速增长的均衡点还未找到,即经济增长还未触底。不过,进入2017年,“经过将近7年的回调以后,中国经济已经非常接近底部,或者已经开始触底。”
从需求侧看,刘世锦认为,我国过去多年的高增长是由于高投资带动的,主要由三部分构成:基础设施投资约占20%—25%,房地产投资约占25%—30%,制造业投资占30%以上。目前来看,出口已经负增长,制造业投资乏力;基础设施投资占比近年来也持续逐步回落;房地产投资在2014年达到城镇居民住宅的需求峰值后,也到达了历史性的拐点,之后虽有波动,但房地产投资的逐步回落态势并没有改变。他预计,在今后几个月,房地产投资会逐步回落,进入常态,即低速增长、零增长甚至负增长。
刘世锦说:“当出口、基础设施、房地产这三只‘靴子’到位后,投资就到位了,这个底就见得着了。”
而从供给侧看,刘世锦认为在过去一两年去产能已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主要表现在PPI(生产者价格指数)转负为正,以及工业企业利润全面好转。
因此,“从供给需求两个方面来看,都是非常接近底部或着开始触底了。”刘世锦说。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副部长陈昌盛也认为,基于对国际、国内经济的判断,中国目前已经处在由降转稳的关键时期,宏观调控正在从止跌向提质转变。主要表现在:持续多年的通货紧缩警报解除;低利率、高债务组合调整,利率进入回升期;美元升值势头和全球影响有望趋弱;市场风险偏好提高,资金开始回流新兴市场;中国经济趋势性回调压力减小;另外市场内生性的投资出现一定企稳现象。
进入L型的横边,能否稳住
刘世锦对于中国经济将长期处在L型底部的状态并不悲观。在他看来,进入L型的横边,即进入了中速增长平台,是增长阶段转换成功的标志。而我们现在就是由一个10%左右的高速增长平台转入了中速增长平台,即下了一个台阶。他说:“如果我们搞得很好,有质量、有效益、没水分、可持续的中高速增长可以争取得到,还可以持续至少10年左右。”
不过,对于L型底部的中高速增长能否稳住,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党组成员兼办公厅主任余斌认为,仍要关注两个问题。
一是基础设施投资高增长是不可持续的。在他看来,由于过去30多年投资的高速增长,基础设施建设中具有良好投资回报的项目基本做完,现阶段基础设施建设项目主要以社会效益为主,难以提供投资回报或现金流,也就是说,基础设施项目内部的结构发生了改变。因此,目前基设投资主要依靠中央和地方政府财政支持。但是,近年来中央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增长大幅下降,无法继续支撑基础设施投资20%左右的高增长。所以,余斌认为,基础设施投资的增长会从20%左右回落至与财政收入增长大体持平的水平。
第二是经济增长下降后,城乡居民收入增长大幅下降,同时10%以上的消费增长不可持续。余斌认为,未来消费的增长会逐步下降到与收入增长大体持平的水平。
“我认为如果基础设施投资的增长逐步下降到与财政收入增长相匹配,消费的增长逐步下降到与收入的增长相匹配,那么本轮经济调整将会结束。我们就有可能在中高速这一新的增长平台上保持稳定。”余斌说。
除以上两点外,陈昌盛补充道:“其实还由几个条件要防。第一是PPI今年能否稳定。虽然目前我们能观察到库存确实在回升,但并不知道回升时间能持续多久。第二是新一轮政治周期演化的不确定性,也对经济发展本身构成了一定影响。”
政府应致力于经济结构再平衡
在经济增长阶段转换的分析框架下,中国经济进入L型横边,由高速增长进入中速增长平台,为中国经济减速的原因。而中国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王小鲁认为,除此之外,也有其它因素导致了金融危机之后中国经济减速。
其一是“我们自身的比较优势在发生变化”,王小鲁说。在过去的低收入阶段,我国廉价的劳动密集型产品在国际市场上有强大的比较优势,加上加入WTO获得了难得的历史机遇期,使我们的产品大量进入国际市场,从而拉动经济增长。而现在,随着工资水平提高,劳动力成本上升,过去廉价劳动密集产品的比较优势正在迅速丧失。王小鲁称,在这种情况下,外需疲软,对经济拉动明显减弱,是经济增长减速的一个必然原因。
其二,王小鲁认为,经济结构失衡也是过去几年来经济增长持续减速的重要原因,集中表现在过度投资上,其主导因素是政府。在王小鲁看来,政府鼓励投资,提高了投资率,同时也提高了储蓄率,积压了居民消费,导致我国居民消费比重大幅下降。同时,过度投资也导致了资源错配,以致产能过剩。
因此,王小鲁认为,政府应将更多的有效资源用在民生方面,鼓励民间消费回升,使经济结构再平衡,从而拉动经济增长。(任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