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钟哲:刘铁男问得有点晚了

26.09.2014  11:31

    “我每每看到起诉书,都在反问我自己,这是我吗?怎么会到今天?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这是哪里呀?我怎么会堕落成这样呢?”在河北省廊坊市中级人民法院日前审判刘铁男时,刘铁男最后陈述连续四个反问后,情绪失控痛哭流涕,承认自己对违法违纪存在侥幸或者明知故犯。(9月25日《新京报》)

    无数实例证明,贪官在坐到被告席上接受审判的时候,才可能清醒过来,对自己的犯罪事实进行梳理,且大多都表达出悔过的意愿。这是因为,“阶下囚”和“座上宾”反差太大,而且当权力大到能够决定谁是阶下囚谁是座上宾的时候,就飘飘然恍惚起来,浑身发热、欲不能止。直到东窗事发进了监狱,昔日前呼后拥顿时消失,颐指气使失去对象,就如猛不丁掉进冰窟,不打激灵都不由你。只有浑身冒出冷汗,在政治生命基本完蛋的时候,才会出现“其言也善”的现象。

    但是晚了。生命本就是一个单向的过程,往往不容“卷土重来”。试想,刘铁男2002年至2012年,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利用其担任国家计委产业发展司司长、国家发改委工业司司长、国家发改委副主任等职务上的便利,为山东南山集团有限公司宋作文等人谋取利益,单独或与其子刘德成共同非法收受财物,共计价值3500多万。这期间,他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吧,也听过猪哼哼吧,何以会在贪腐路上疾走不停?要说他分不清什么是违纪,什么是违法,那也只能咎由自取,说明他素养不高,不能从落马领导身上吸取教训。

    其实刘铁男的四个反问,他自己已经有了答案。要不然,他怎么会在纪委立案审查时,为戴罪立功,根据自己的研究成果,写出了如何反腐的建议。能交出建议材料,就说明他知道软肋所在;材料越有实用价值,就说明病症找得越准。所以,他怎么会堕落成这个样子,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要我看,这是现行政治生态的结果,哪里的政治生态出了问题,那里就必然生长贪官。比如领导干部立身不正,头顶无利剑高悬,手中无戒尺可握,既不恪守规矩,也不慎终如始,只知道为己谋利,贪腐就必然疯狂。比如地方单位风气不正,组织选人用人不正,就可能吹吹拍拍、形成窝案,结果生态恶化,甚至导致全军覆没。而作为主要领导,又对政治生态负有责任。从这点上说,贪官,尤其是官位显赫的大贪官,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跳了进去。怎么会有今天的反问,还是睡不着时慢慢想吧。忏悔也罢、眼泪也罢,对现任官员没有用处,或者说作用有限。这也是有无数实证的结论。杜绝贪腐,只能扎紧权力的笼子,或者让决策透明公开,不给其留下寻租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