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感言:我不愿相信他已离开
我不愿相信他已离开。
3月初,借着李老师夫妇到石家庄开会的机会,我曾与他们深夜畅聊——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没有想到,这位素以坚韧执拗闻名的“太行新愚公”,向我这个年轻记者那样坦诚地敞开了心扉。
更没想到的是,那竟成为李老师生前接受的最后一次采访。
3月17日,稿件见报后,我最后一次与他通电话,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样的爽朗和年轻。
“3月3日,平山,指导红树莓种植;3月4日,石家庄,参加学术研讨;3月5日,唐县,帮助村民修剪核桃;3月6日,凌晨5点多从保定乘汽车到沧州,然后搭乘火车到江苏徐州,指导一个核桃园修剪完毕,当天又趁着夜色返回保定……”
这是记者此前报道李老师稿件的导语,他紧张的日程曾给我带来强烈的震撼。没想到的是,一个多月后,再次了解他的日程安排时,竟是为了还原他生命中的最后48小时。
我不忍相信他已离开。
赶去吊唁李老师,不忍看他遗像上似有千言万语的目光,不忍看家人们的哀伤。
在临城、内丘,在我们可能尚不知道的更多地方,连日来,还有很多农民自发为他设置灵堂守灵,有更多的人像我一样,为他的离去彻夜难眠。
“正常情况下60岁退休,博导延迟到65岁,省管优秀专家可以干到75岁……”我至今仍记得跟李老师讨论退休话题时,他语气中的洒脱和目光里流露出的憧憬,也注意到了他谈及自己病情时那短短一秒的沉默。
然而年轻的我当时却仍无法想象,健康状况已悄然迅速恶化的他,在说到这些话题时,内心深处,又可能有怎样的牵挂和无奈。
一面之缘,一夕长谈。相处虽短,李老师对事业、对大山、对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的深厚感情,早已深深打动和启迪了我。
在这难眠的夜晚,我想,一定还有很多人如我一样,希望真的有那样一座天堂——在那里,有他魂牵梦绕的太行山;在那里,鲜花永远盛开,果实永远飘香。
而他,一定正在那里徜徉。
文/河北日报记者 周聪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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