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涛：“骂骂又怎样”体现了市民社会价值

    近日郑州雾霾围城，11月20日，空气污染指数甚至爆表，网友“大花猫”通过网络发布《致郑州市长马懿的公开信》，信中写道，市民对你和你的政府对雾霾治理非常不满。你可能听不到，许多人都在埋怨你，指责你，谩骂你!对此，郑州市长马懿的秘书张处长向新京报记者回应称：就是骂骂，又怎样?我们把工作做好就行。（11月23日《新京报》）

    APEC蓝一走，天空很快恢复了原状。“十面霾伏”的情况几乎笼罩了整个北方地区，北京、河北、山东等许多地方的PM2.5，接近爆表。由此，网民、市民也多了更多的牢骚、报怨和调侃。认定地方政府治霾不力者，大有人在。相信也正是如此原因，《致郑州市长马懿的公开信》才得以出现。

    这封市民致市长的公开信，有许多亮点。一个亮点是，我们在信中看到了“许多人都在埋怨你，指责你，谩骂你”的表述。对这一句话，许多门户网站和手机终端还直接拿来用作标题。除此外，更是亮点的恐怕是市长秘书的“无所谓”的回应——骂骂又怎样？笔者认为，在市民致市长的公开信中看到这样的表白以及看到官方大度的回应，这是很大的进步。而对比以往，许多市民往往因为批评或辱骂市长而“被跨省”，甚至于被刑拘。而，允许市民对市长进行公开的批评和指责，本就是一种市民与市长正常关系的还原。

    市民骂市长，并不是“丢人的事”。站在市民权利角度讲，市民是构成城市的一个又一个细胞，市长的工资来源于纳税人的供养，市长就像是一个城市的大家长，如果管理的有问题，则必须接受市民的批评。同时，一个容得下市民指责、批评甚至于谩骂的市长，才有可能成为好的市长。相反，出了问题，遮遮掩掩、习惯于捂盖子，甚至于把市长的权威当成是作威作福的资本，动辄跨省追捕或拘留市民，打击批评者，则与暴君无异。

    中学课本里有《邹忌讽齐王纳谏》的故事。虽然历史上的邹忌心胸狭隘，嫉贤妒能，但他对齐威王所提的纳谏建议，却开了我国历史上最早的“听取民意”的制度先河。在邹忌的建议下，齐威王重赏谏王者，当面指责君王的，更是要大大的赏。很快，齐国慢慢昌盛，国人再也没有必要或理由对齐王进行批评了。《战国策》中对此评价为“战胜于朝廷”，而不是用军力、纵横战胜他国。

    爱之深，责之切。当下，市长被骂，是必然。听不到被骂的声音，才是不正常的。市民之于政府、之于官员，尤其是市长这样的父母官，是因为有所期待，才会有批评。要知道，比没有人骂更可怕的是“没有人认识市长”。前段时间，零点研究咨询集团对中国30个主要城市大约6300人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近52%的被调查者表示支持现任市长，然而被调查者中只有32%的人能叫出市长的名字。

    市民社会中，整个社会的重心在市民而不在市长。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国将有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城市，由农民变为市民，市民化浪潮不可逆转。此语境下，无论是市民还是市长，还是一般的官员，都应该习惯于这样一种批评和被批评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