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杰:拆迁漏洞大皆因不“接地气”

    贵阳市南明区云关乡多个村近来出现大规模假离婚和买卖户头现象，有一个村一半以上的村民都已离婚。面对这种怪相，我们不得不问：到底是被拆迁户坏，还是政策制定者傻？

    据报道，按照当地拆迁补偿规则，一个户头可认定的房屋合法面积为240平米，这部分每平米补偿3000多元；超出部分按违章建筑算，每平米补偿约1500元。于是，村民离婚增户或者买卖户头成风。有人主张以涉嫌诈骗罪惩治违规者。且已有两名村主任被抓。但是，现实中的困境也的确存在：虽然村民离婚增户与买卖户头涉嫌违法；可是，离婚有民政局离婚证为凭，相关部门凭什么认定其为假离婚？买卖户头背后有民间协议为据，又凭什么直接认定其为诈骗？

    其实，产生离婚增户或者买卖户头问题的根源就在于当初制定的拆迁制度漏洞太大，牛栏关猫，焉能不使乱象丛生？目前，一个公平的解决之道是，既要追究钻洞人的自私之罪，更要追究守门人的失职之责。从一定意义上说，拆迁方案的制定者已经涉嫌懒政和渎职。

    笔者五年前被抽调到一个城中村拆迁改造建设安置指挥部，今天回顾当初的拆迁方案，很容易发现“漏洞”，这“漏洞”导致部分村民因吃亏而上访，迄今还没妥善解决。方案的一个核心部分是，村民三层以下房屋面积按一比一安置，三层以上货币补偿。实际上，有的村民并未把自己140平米的宅基地建满，个别甚至是空园，这就意味着这些村民得不到420平米的安置面积。更实际的是，吃亏的都是听话的村民，不听话的村民早就违规建满了房屋，相当一部分村民是低价建，高价拆，赚了一大笔钱。幸运的是，当时尚未出现因突击建房质量不保房倒屋塌死伤人的情况。尽管如此，不合理的拆迁方案造成的问题和矛盾，已经产生了不良影响，大有得不偿失的迹象，需要今后花费大力气去解决。

    去年，笔者老家所在的乡镇，有一半被划入一个航空港区，因为拆迁制度不合理，漏洞多，导致村民突击建房和回迁户口，有的建房因为低价而倒塌砸死了人，有的迁户口不惜行贿受贿，简直是乌烟瘴气，乱成一片。

    其实，作为旁观者，很容易就能指出拆迁制度的核心原则：一，宅基地统一补偿，补偿的标准是让你建房也不能得利，甚至可以“一刀切”；二，凡是被国家财政供养的人，皆不可享受拆迁改造的一分一厘利益，而真正的失业者则可以叶落归根，靠一份田地活命。这样，就不会私搭乱建成风，就不会回迁户口弄虚作假成风。再一个，不是村民自治吗？村民小组村民代表最有发言权，拆迁制度的制定应当征求他们的意见，如果有漏洞还要靠他们来弥补，这也是最“接地气”的工作方法。难道这不是“群众路线”吗？我们怎么敢“弃之如敝履”？

    每每拆迁之际，一夜之间楼房如雨后春笋、荒地荒山变果园，成千上万的骗补案件早已司空见惯，屡禁不止。骗补的背后，是对遵纪守法村民的漠视和亵渎，是对社会公平公正的挑战和践踏，确乎是可忍孰不可忍也。面对是非分明的评判，我们不能再糊里糊涂地让漏洞百出的拆迁制度“害人又害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