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文汇报:抗战南开浴火 被日寇视为眼中钉

14.09.2015  11:59

南开学校创始人张伯苓(左)、严修。来源:香港文汇报

   中新网 9月10日电 香港文汇报10日刊文称,由严修、张伯苓创办的南开系列学校始建于1904年,是中国近代教育史上最早的私立学校。甲午战争后,日本对中国开始了从“蚕食”到“鲸吞”的侵略步伐,早期的南开学校,也正是在这一历史背景下创办、起步和成长的。因此,“抗日爱国”成为南开的最大特色。

  1891年,15岁的张伯苓考入北洋水师学堂,如饥似渴地“师夷长技”,毕业后到北洋水师从军。甲午海战大清国一败涂地,张伯苓愤然选择了弃武从文的教育救国之路。适逢天津名绅严修倡办新学,二人两赴日本和美国考察,回国后创办了南开中学。十几年间,相继创办了南开大学、女中、小学及重庆南开中学、自贡蜀光中学,形成完整的南开学校体系。

   校钟警示师生 国耻铭诸心坎

  1931年“九一八”事变东北沦陷后,张伯苓校长令校工每日敲响校钟,先敲九下,再敲一下,再敲八下,用以警示全校师生勿忘国耻。他召集全体学生慷慨陈词:“中国之前途较日本有为,吾不应畏日人。”他要求,南开学生把此次国耻“铭诸心坎,以为一生言行之本,抱永志不忘、至死不腐之志”。

  师生们随后组织了“国难急救会”,张伯苓亲任主席,集资购置劳军慰问品,以实际行动支持长城抗战,慰劳前方将士,鼓舞抗敌士气。同时,学校还接收当时东北沦陷区的学生免费入学。

  1934年10月10日,第十八届华北运动会开幕式在天津北站体育场举行,市政府邀请了包括日本在内的各国驻津领事及武官出席。300多名南开学生组成的拉拉队在看台上打出“毋忘东北”、“毋忘国耻”、“收复失地”、“还我河山”等旗语,观众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看台上的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恼羞成怒,气势汹汹地向大会提出“抗议”,要求严惩南开这些“胆大妄为”的学生。作为大会总裁判和南开校长的张伯苓,对日本人的“抗议”不予理睬。

   日机狂轰滥炸 名校几成废墟

  南开人的爱国抗日,被日寇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七七事变”后,平津相继沦陷。1937年7月29日凌晨,在日军已经完成对天津事实上的军事占领后的第三天,天津驻屯军司令香木青司悍然下令对南开学校进行毁灭性轰炸。南开大学、中学受到几十架日机的狂轰滥炸和炮击,甚至连女中、小学也不放过。

  轰炸持续了两天,日寇又派出骑兵和数辆满载煤油的汽车,在校园内到处纵火。经此劫难,南开大学成为一片废墟,仪器设备被毁殆尽,珍贵图书典籍和成套外文期刊遭洗劫一空,那口重逾13,000斤、曾为“毋忘国耻”而鸣响的校钟亦被劫掠。

  据1943年9月25日《私立南开大学抗战期间损失报告清册》统计,房屋、图书、仪器设备、标本、机器、家具等财产物资损失,按战前价值共计法币663万元(约合当时200万美元),占抗战时期全国高等学校全部财产损失的五分之一。

  轰炸过后,日本宪兵队和各类走狗汉奸纷纷出动,布下天罗地网,大肆搜捕以张伯苓校长为首的南开师生,必欲赶尽杀绝。在广大爱国市民和租界内欧美国家同情者的掩护下,大多数师生幸免于难。南开学校被毁后,悲愤欲绝的校长张伯苓发表公开谈话说:“敌人此次轰炸南开,被毁者南开之物质,而南开之精神,将因此挫折而愈益奋励。

   爱波斯坦笔记 揭日寇早有预谋

  时任《京津泰晤士报》记者的波兰人爱波斯坦,用他的笔记录了南开被炸的情景:“他们的飞机,一队队飞到南开上空,飞得很低,简直是把炸弹放在校园。那座辉煌的图书馆和内部藏书,连同其它建筑毁于一旦。”爱波斯坦还保留了一份日军轰炸南开后,举行各国记者招待会的记录。透过这份记录,日本人对南开“必欲除之而后快”的报复之心昭然若揭:

  记者:“为什么要轰炸大学?

  日军发言人:“因为这些暴乱的中国人在那里驻军。

  记者:“我在那里没见到中国兵。

  日军发言人:“但那里的建筑物很坚固,中国人会加以利用。

  记者:“你怎么知道?

  日军发言人:“如果我是中国的司令官,我会利用。

  记者:“难道这成为轰炸一所世界著名学府的理由吗?

  日军发言人:“诸位,南开大学是一个反日基地,我们必须摧毁所有的反日基地。

  著书授课 警醒国人

重铸于1997年的南开大学校钟。记者赵大明 摄

  1927年,南开校长张伯苓赴东北考察,深感“不到东北,不知中国之险”,回津后组建满蒙研究会(翌年改名为东北研究会),开展东北三省实地调查,搜集日本侵华罪证。他还在南开中学设立《东北地理》课,由东北研究会主任傅恩龄自编教材授课。

  近日,这套与“九一八事变”同时印行的《南开中学东北地理教本》在南开大学图书馆被发现。该书虽为地理教科书,实为一部民族危机、国难当头之时的忧患之书。编者并非专门介绍东北地理,而是随时将爱国精神、忧愤情怀融会于字里行间。

  编者有感于东北屡遭列强争夺、他人环伺的危险情景,及时提醒国人:“强邻侵蚀之结果,血痕斑斑,几无完肤”,“倘国人急起直追,力图挽救,或迅速殖民,或开荒垦殖,危亡之局势,庶可挽回;否则甘作俎肉,任人宰割,三百余万方里之沃土,行将沦于虎狼之口矣。

  1995年,南开校友会会长申泮文(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曾任南开大学校长)联同张伯苓嫡孙张元龙,以及严修家人曾启动对日索赔议案。后来,索赔之事搁浅,张元龙说原因有三:一是到日本法院起诉索赔的人,不仅受尽屈辱,而且希望渺茫。二是索赔需要大量的证据。因为当时是私立校,而现在是公立校,财产过渡的证据,没有相关部门的配合很难收集到。三是索赔不能只是金钱的补偿,赔偿的目的是能够保证历史的悲剧不再重演,必须对当年的罪行有所追究。(赵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