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卡防控，你该怎么做？

　　访谈名称: 寨卡防控，你该怎么做？
　　访谈时间: 2016-02-25
　　访谈嘉宾: 倪大新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卫生应急中心副主任 

                                    李建东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所研究员 
　　主要内容: 新年伊始，肆虐美洲和非洲的寨卡病毒陆续进入中国境内，引发社会强烈关注。寨卡对我国影响有多大？病毒通过什么途径转播？预防寨卡要注意哪些事？

　　[主持人：]网友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欢迎您关注国家卫生计生委主办的《在线访谈》节目。新年伊始，肆虐美洲和非洲的寨卡病毒进入我国境内，江西、广东、浙江相继出现输入性寨卡病毒感染病例，引发社会和公众的强烈关注。今天我们特别邀请到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两位专家，分别是卫生应急中心副主任倪大新、病毒预防控制所研究员李建东，来和大家聊聊寨卡病毒的话题，并解答网友的问题。欢迎两位专家！ 先请倪教授给大家介绍一下，因为寨卡大家之前听到得非常少，突然一段时间就成了一个热词，那么寨卡病毒到底是一种什么病毒呢？
　　[倪大新：]对广大网友来说，以前可能没有听说过寨卡病毒，因为以前在中国从来没有发现过寨卡病毒的存在。是这样的，寨卡病毒也是一个发现时间挺长的病毒，在上世纪40年代就在非洲乌干达被分离到了，之所以没有引起关注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它主要引起散在的轻症病例，人感染以后，绝大多数都没有任何表现，大概只有1/5的人会发病。实际上寨卡病毒是一种被称之为黄病毒的病毒，它和我们大家知道的黄热病、登革热病毒是属于同一个族群的，主要是通过蚊虫叮咬传播，蚊子感染这个病毒以后，再叮咬健康人，主要是通过这种方式传播。 目前来看，绝大多数人感染这个病以后症状轻微，我们称之为自限性疾病，表现为发热、皮疹、关节痛等，一般经过4到7天就可以自愈了，不需要很特别的治疗，主要是采取一些对症的措施就可以。
　　[主持人：]咱们国家相继发现了几例寨卡病毒感染，国家在防控方面有什么相关措施？大家很担心寨卡病毒会不会大规模暴发流行？
　　[倪大新：]对这个病，我们国家很重视，首先我们密切跟踪国际疫情形势，了解国际疫情怎么发展，并评估我国输入的风险以及输入以后传播的风险，这样我们可以做好防控的准备工作。 第二是加强了实验室诊断技术的准备，在以前研究的基础上，对诊断方法、诊断试剂进一步优化，在春节前迅速分发到各个省级疾控机构和检验检疫机构，这样有疑似病例可以很快做出诊断。 第三，我们编制了防控技术指南，比如寨卡病毒防控方案、诊疗方案，一旦出现输入性病例，我们可以指导怎么去防控、怎么有效控制。 同时我们加强技术培训，因为病人的发现、诊断首先还是要靠广大医务人员，我们通过多种形式，比如全国的视频培训等，让医务人员知道这个疾病，知道怎么去鉴别诊断。 最后，我们加强了宣传和风险沟通，告诉广大群众寨卡病毒病是怎么回事。 前期在这方面我们也做了大量工作，希望通过这样的工作，大家知道怎么去防护，怎么去保护自己，以及一旦有了类似的可疑发病的时候能够及早就诊，及早诊断。
　　[主持人：]这么来看，目前寨卡病毒大规模暴发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倪大新：]对这个病，媒体很关注，它主要是经蚊虫传播的疾病，当前处于冬末春初，我国的蚊虫数量还很少，这个时候尽管会发现一些输入性病例，但是输入以后进一步传播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但是我们国家南方大部分地区都有能够传播寨卡病毒的蚊媒的存在，也就是伊蚊，随着气温的升高，在南方地区它的数量、密度也会上去，理论上来讲，随着密度的上升，再有病例输入，就有发生本地传播的可能性。但是这个病的传播有一个过程，通过我们加强蚊媒的监测和控制，我们通过了解各个地方不同地区蚊子的数量达到什么水平，如果达到警戒水平，我们会采取措施进行爱国卫生运动、蚊媒的控制，降低风险。另外是加强输入性病例的控制，早期发现、早期管理，避免传播。通过这样的措施，即使到了高发季节，继续有输入性病例发生，并可能有本地人的感染病例，但是通过蚊媒监测和控制，我们对控制寨卡病毒病例大规模发生还是有信心的。
　　[主持人：]看来寨卡病毒是可防可治的病。 
　　[倪大新：]对。

　　[主持人：] 我们开放了预先提问，很多网友提出了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有一位网友问，感染寨卡病毒以后，早期无症状，有时候会出现发热、关节痛、皮疹等症状，那么，如何与普通感冒或者病毒感染进行区分呢？请李老师为大家解答一下。   
　　[李建东：]寨卡病毒病本身的临床表现不是特别特异，但是和普通感冒还是有区别。第一，它的皮疹是比较明显的，而普通感冒的皮疹相对要少一些。还有是关节痛，同时有一些小关节容易发生关节水肿，也是比较明显。另一方面，寨卡病毒病本身跟大部分病毒病从单纯临床表现很难确诊，主要还是参考他的旅行史，看是不是去过流行区，主要是南美洲一些国家，在东南亚一些国家，像印度尼西亚、柬埔寨这些地方去旅行的，经过蚊虫叮咬，回来以后发病，有皮疹，倾向于寨卡病毒病，但还要排除，也有可能是登革热或基孔肯雅热，所以还要经过实验室诊断。 
　　[主持人：]如果有怀疑的话，要及时去医院就诊？ 
　　[李建东：]对，去就诊的时候，要及时告诉医生你是不是在两周以内去过东南亚或美洲。这个病还是比较轻的，很多都是自限性，发热一般也是低热，38.5度以下。治疗的时候，要注意防蚊隔离，得了病以后，不管是不是，首先得防蚊，保护家里人，在患者病床上支个蚊帐，这很重要，注意休息，补水。如果发热的话，要吃药最好不要用布洛芬、阿司匹林来退热，这类药对登革热这种病毒感染往往会加重出血症状，可以用泰诺等药，因为临床上登革热的表现和寨卡病毒是很相似的。 同时要注意家里防蚊，在蚊虫孳生期和夏天的时候把家里养花的盆或者一些小的积水清理干净，避免蚊虫孳生，因为这种病就像登革热一样，非常容易家庭聚集性发病，如果家里的蚊子不清除掉，一个人得病了，很短的时间内家里人可能会同时感染，所以家里防蚊是很重要的。 
　　[主持人：]看来大家回去以后要及时检查家里的角落有没有积水，有没有孳生蚊虫的隐患。 李老师提到，如果去疫区旅行的话要格外注意，现在寨卡病毒流行的区域主要是哪些地区？如果没有办法避免不去的话，有什么好的防护建议？ 
　　[倪大新：]从2015年以来报道有本地传播的国家和地区共36个，其中28个在美洲，寨卡病毒流行的地区最主要的还是在美洲区，主要是中、南美洲国家，像巴西、哥伦比亚、洪都拉斯、委内瑞拉、萨摩亚等等，另外还有太平洋加勒比地区的一些岛国，还有非洲的佛得角病例也比较多。东南亚这边主要报道本地传播的是泰国、马尔代夫，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泰国、马尔代夫报告的病例数还很少，所以对于东南亚国家的疫情，我们会密切关注。 我们要是到这些有本地传播病例的地方去旅行的话，要特别加强注意预防蚊虫叮咬，从自身防护来讲，可以穿一些浅颜色的、长袖、长裤的衣服，在裸露的部位可以用一些驱蚊剂。二是注意屋里的防护，比如住的地方蚊子多的话，要尽量住在有纱门纱窗或者有蚊帐的环境里，如果有空调的话，要把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这样也可以避免蚊虫叮咬。当然如果我们到这些地方去工作，待的时间比较长，同时还要注意居住的室内外环境防止蚊虫孳生，比如一些小的积水，像花盆、水缸以及周边任何能够存在积水的地方，要注意经常清理，防止蚊虫孳生。通过这样，有效地预防蚊虫叮咬，就可以防止感染寨卡病毒。 从我国居民来讲，如果发现蚊子多了，还是从两个方面来减少蚊子的叮咬，一个是要注意室内外可能孳生蚊子的小环境，积水要经常清除，尤其是有一些积水可能平时不太注意，比如冰箱下面的积水盘里的水，也有可能成为蚊子孳生的场所，有的是地下室或者是我们不太居住的院子里会有一些积水，在室外，像废旧轮胎或一些容器。我们说要翻盆倒罐，因为蚊子从产卵到孵化大概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所以一个星期之内翻盆倒罐，使它不能变成成蚊，因为它变成成蚊要有水，没有水就变不成了。第二，如果将一些容器能倒过来或者扣过来的，不让它积水，也可以防止蚊虫孳生。因为伊蚊有个特点，一般都是生活在室内或居室周围，我们把自己家周围或室内的环境清理好，预防蚊子的孳生，伊蚊的数量就会大大减少。其次是做好个人防护，从衣着、从避蚊的措施、使用纱门纱窗或蚊香、灭蚊剂等等。 另外，伊蚊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白天叮咬人，在早晨或黄昏的时候，这时候就不能大意，更要注意预防叮咬的措施。 
　　[李建东：]在室内，伊蚊晚上也是会叮咬人的，所以家里要保护重点人群，像孕妇、婴幼儿的床上要设置蚊帐，还可以用驱避剂，如果天气热的时候要出去，可以用驱避剂，个别驱避剂的防蚊效果还是很好的。对蚊虫传染病，寨卡病毒病和登革热一样，往往形成家庭聚集，所以把家里的防蚊控蚊做好，相当于保护家人的健康和周围人的健康。 
　　[主持人：]网友问：有些情况表明，寨卡病毒可能通过精液和母婴传播，请问这种人际传播的情况是否真的属实，概率有多大？ 
　　[李建东：]寨卡病毒最重要的是经伊蚊传播，但是现在发现也可以经过精液，即性途径传播，但只有很少几例，到现在美国报告了3例。科学研究发现，在男性精液当中，发病以后几十天还能够检到病毒的核酸，也确实有男性发病以后将病毒传给他的配偶，这是属实的，但是这类传播在疾病的持续传播、流行中的意义不大，是很罕见的情况。 另外母婴传播也是可以发生的，尤其是在怀孕期间，这个病毒可以通过胎盘传给婴儿，我们叫垂直传播。如果在母亲将要生小孩儿的时候感染这个病毒，也就是她血液里有病毒，在生产过程中，因为可能要出血，或者是挤压、划破，这种情况下也可以在生产过程中把病毒传给婴儿。现在还没有发现通过母乳喂养传播病毒。 总结一下，寨卡病毒主要经蚊虫传播，普通接触是不能传播的，也没有发现它能通过空气传播，也就是呼吸道传播是没有的。通过精液或者母婴传播，这种情况存在，但是非常少。另外，经过输血传播也有少量报道，如果这个人感染了病毒去献血，他的血再输给别人，也有可能发生传播，但是非常罕见，所以寨卡病毒主要还是蚊虫传播的途径。
　　[倪大新：]刚才讲的经过血液传播、母婴传播、性传播，总的来讲还是比较罕见的。在一个地区，特别是一个流行地区，如果病毒能够持续传播，一定是靠蚊子，特别是病例多了，流行起来的时候。还有我们到疫区国家旅行回来的时候，要注意一些预防措施，比如现在建议到流行地区旅行回来以后一个月内不要去献血，还有在性生活当中应该注意使用安全套，这样从慎重起见避免潜在的风险，当然我们说这种风险是很小的。
　　[主持人：]有一个比较振奋人心的消息，我国专家已解析出首例输入性寨卡病毒全基因组信息，能否介绍一下这项工作的具体过程？针对寨卡病毒，目前还没有疫苗，该疫苗是否在研制当中？还要多长时间人类将有相关疫苗可用？
　　[李建东：]我们国家首例输入性病例是在春节假期期间检测出的，对于寨卡来讲，因为寨卡本身在血液当中病毒存在的时间比较短，水平比较低，尤其对于首例病人，江西省疾控中心采到第一个样本，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发病第9天了，这时候他的病毒已经接近于临界，第二天就检不出来了。疾控中心病毒病所主要采用了高通量测序技术，也叫二代测基技术，在血液当中获得全基因组信息。全基因组信息的获得对以后病毒特性的分析和溯源——也就是发现病例，这个病是从哪儿来的，可能产生什么样的特征——有很大的帮助，对疫情的预测也会有一些提示性作用。 关于疫苗，现在有很多国家开始了疫苗研究，我国也正在积极落实疫苗的研究。据世界卫生组织估计，最早疫苗应用可能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因为疫苗需要很严格的安全性评价、临床验证。
　　[倪大新：]因为疫苗研制还是比较复杂的过程，从技术上来说，开始有人估计可能今年年底前就有疫苗使用，WHO官方讲估计要18个月。研究了以后，要对它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进行评价，要确实绝大多数人打了疫苗都能产生保护效果，同时没有严重的副作用，这样才能够在人群中进行推广。 另外，寨卡病毒疫苗未来应用前景还是要看我们对这个疾病进一步的观察和研究，比如它的流行广度、未来疾病会不会发生严重性的变化，对成本效益也要进行综合考虑。现在我们的主要精力还是应该放在蚊媒的控制，通过对蚊媒的控制，通过早诊，及早采取措施，我们同样有信心控制这个疾病。
　　[主持人：]有网友问，哪种防蚊措施会比较好？比如现在有喷雾、戴防蚊手环等等，专家有没有具体的防护措施建议？
　　[倪大新：]总的来讲，防蚊还是要综合性地去预防。对于个人来讲，根据环境的蚊虫情况，注意衣着。采取必要的物理防护应该是首先提倡的，比如在家里有很好的纱门纱窗，睡觉有蚊帐，纱门纱窗上再结合长效灭蚊剂使用效果会更好，这样人身就不用接触任何化学药剂。第二，必要的时候，如果只能暴露在蚊子多的环境中，对暴露的皮肤使用一些防蚊药剂还是可以的，但我们强调还是要使用有正规标识、正规批准文号的避蚊、灭蚊用品。第三，我们也可以根据需要，在环境中蚊子很多的时候，可以使用一些灭蚊的喷雾剂或在纱门、蚊帐上使用一些长效驱蚊剂。所以，应该根据居住的环境，根据蚊虫的密度情况来有选择地使用。 
　　[主持人：]刚才倪主任提到了，寨卡病毒并不一个新发现的病毒，上世纪40年代就出现在非洲，那么最近为什么疫情突然暴发流行起来呢？请专家为我们解读一下这个原因。
　　[倪大新：]对这个疾病，我们的认识总的来说还比较有限，因为它虽然在上世纪40年代就发现，但是由于病例少，一直没有引起大家很高的关注，应该说对它的深入研究还是不足的。现在通过这次美洲地区的暴发，特别是现在怀疑它和小头症、格林-巴利综合征有关系，引起了国际关注，我们希望未来能够更好地认识这个疾病。总的来说，它是一个蚊媒传播的疾病，可能和呼吸道疾病、和其他疾病不太一样，所以它的传播速率相对于呼吸道疾病等要慢，这是一个因素，它从一个地区传到另一个地区，以现代的交通工具可能很快，但是在一个地区要广泛传播还是需要时间的。第二，这个疾病发病多不多主要取决于蚊子，一个是蚊子的种类，第二是蚊子的数量和密度。相关专家提出，伊蚊到15度或18度以上才会活动，但是它最适宜的温度是25度左右，真正在温度很高的时候，它的活动又受到限制。另外，与蚊种是很有关系的，为什么从2007年以来在太平洋岛国，包括去年以来在美洲广泛流行，因为这些地区都是埃及伊蚊广泛分布的地区，目前来看，埃及伊蚊是传播寨卡病毒非常有效的传播媒介，其他种类的伊蚊目前讲是可以传播，但它的传播效能怎么样我们还不太清楚，比如白纹伊蚊，根据我们查阅相关资料，到目前为止能够证实是白纹伊蚊引起的本地传播，也只有在非洲有一个国家曾经发生过，而且规模不是很大。所以，寨卡病毒的传播取决于很多因素，对这个病，我们还要加强国际合作，加强对它的调查和研究，希望以后更好地了解它为什么就突然的传播加速了。
　　[主持人：]刚才专家提到了，感染寨卡病毒特别是对孕妇的影响会比较大，很多准妈妈特别关注怀孕期间感染寨卡可能导致新生儿小头症，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是小头症？小头症会很严重吗？
　　[倪大新：]小头症是这样的，新生儿或者胎儿头颅的发育大小和正常儿童比较相差两个标准差以上，明显小的话，我们就说他患有小头症。小头症一般是在脑部发育的过程中因为病毒感染或者一些其他的暴露，像酒精、毒物等很多因素也可能引起小头症。这次小头症出现主要是在寨卡病毒流行的地方，主要是在巴西，巴西从2015年报告小头症病例明显增加，2015年11月-今年2月13号共报告了5280例疑似小头症，这个数量比较惊人，因为往年巴西一年也就报告一两百例，出现了明显的上升。目前国际社会正在对巴西的小头症进行调查研究，经过对1300多例病例复核，其中有421例，即1/3确诊是小头畸形，也就是说其他的可能诊断有问题，并不真正是小头畸形，这其中有寨卡病毒感染证据的不到10%，也就是41例通过检查PCR能检测到寨卡病毒核酸。目前世界卫生组织专家们高度怀疑小头畸形和寨卡病毒感染有关，但是最终的结论目前还没有定论，仍在进一步调查中。 同时值得注意的是，其他国家报告怀疑和寨卡病毒相关的小头畸形的数量很少，都是零星病例的报告，比如像哥伦比亚，到目前为止尽管寨卡病毒感染病例有两万多例，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报告怀疑与寨卡病毒相关的小头畸形病例，所以最终结论还有待于观察。
　　[李建东：]孕妇怀孕期间，特别是怀孕早期在疫区被蚊虫叮咬，怀疑感染寨卡病毒，可以到医院进行检查，加强产前随访，密切关注胎儿的发育状况。 另外，小头畸形的小孩儿头特别小，他的智力或者说行为能力、寿命都受到很严重的影响，很多小头畸形儿生下来没几年就死亡了，在病例检测的时候，脑组织可能出现弥漫性钙化，超声检测大脑皮层皮质萎缩，还是非常容易诊断鉴别的。
　　[倪大新：]关于小头畸形，我想多说两句。 第一，现在小头畸形和寨卡病毒之间的病因关系还没有确认，即使能够确认的话，我认为它的发生概率也是很低的，如果从巴西的情况来看，从它报告的病例和最后诊断的病例来看，到目前为止巴西估计可能有150万例感染者，但是真正确认和病毒感染有关的小头畸形，如果按照现在调查的情况来看，可能也就100多例，所以它的发生概率应该是很低的，它更应该是在一个地区首先有寨卡病毒广泛流行以后，一般才会有小头畸形的问题。当然，从慎重起见，不管是我们国家还是世界卫生组织，都建议怀孕的女性或者准备怀孕的女性还是要慎重考虑到现在已有寨卡病毒流行的国家去旅行，避免不必要的风险。即使我们国家有输入性病例，未来哪怕会有少量散发的本地病例，大家一个是要有这个意识，加强一些防护，比如防蚊的措施，出去旅行的时候、性生活的时候采取必要的保护措施。另外也不用特别担心，不要没有发生小头畸形，倒因为过分担心带来很多心理、生理方面的问题。我认为，只要能把我们国家的寨卡病毒感染控制做好，不在我们国家形成广泛的流行、传播，小头畸形更多的应该是医务部门需要去关注、去研究的事情，老百姓不用过于恐慌。
　　[倪大新：]目前来讲，我国大部分地区的蚊子密度还很低，如果这位网友的朋友是健康的，从寨卡病毒防控方面来讲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担心的。当然，你要关注他是不是有发烧、皮疹，如果有的话，还是应该鼓励你的朋友及早就诊。另外就是我们广泛宣传的注意事项，即离开疫区回来以后应该观察两周的时间，确保自己真正没有被感染。
　　[主持人：]有网友问，巴西是重灾区，今年不是要办奥运会了吗，这么多人来人往，会不会加重疫情在全球传播？
　　[倪大新：]我们知道，巴西的季节和我们正好相反，我们冬天的时候那里正好是夏天，当8月份我们这边很热的时候是那边的冬天，那时候当地的气温全年最低，蚊子密度最低。目前来看，巴西政府也好或者说国际社会也好，也在帮助巴西加强寨卡病毒病的控制，我们也在密切关注到8月份之前巴西的疫情会是怎么样，结合当地的蚊媒情况，我们到时候也会做一些风险评估。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巴西奥组委和卫生部门认为到那时候传播的风险会比较低，而且他们已经针对性地在做一些准备工作，能保障奥运参会人员的安全。
　　[主持人：]还有网友问，寨卡病毒主要是通过埃及伊蚊来传播，这个蚊子主要分布在咱们国家哪些地方？是不是北方没有这种蚊子就可以放心了呢？ 
　　[倪大新：]我们国家有两种伊蚊，一种是埃及伊蚊，目前我们国家只有南边少数几个地方有，像海南有埃及伊蚊存在，广东雷州半岛即潮州那一带，还有云南的少数地区，像西双版纳，还有就是台湾也有埃及伊蚊。白纹伊蚊在我国分布得比较广，从东北辽宁一直到河北、山西、陕西，一直到西藏最南部这样一条斜线，整个这条线的东南方向这些省份都有白纹伊蚊存在。在这条线之北目前还没有发现有白纹伊蚊，不用担心。对这条线的南部地区，我们正在加强蚊媒的监测安排，我们会和这些地方一起，通过监测来不断了解各个地区伊蚊的数量情况，如果说达到一定的警戒线，我们会通过政府来组织大家通过爱国卫生运动进行蚊媒控制，降低传播的风险。 
　　[主持人：]有网友问，近些年来很多新的病毒都流行暴发，还有去年的中东呼吸综合征暴发，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多新型病毒呢？
　　[倪大新：]大家也可以看到，近些年引起大家关注的好多疾病，首先基本上都是动物源性疾病，比如埃博拉、中东呼吸综合征，甚至像寨卡病毒一开始也是从非洲乌干达的动物身上分离出来，这些新发疾病多数都是动物源性的。其次，绝大多数都是病毒性疾病。为什么这些年多起来了呢？我认为还是与我们的发展有一定关系，发展了以后，一个是加强了动物的生产、贸易，人和动物的接触越来越多，现在家禽、家畜，包括大动物的数量越来越多。像中东呼吸综合征也怀疑是源于沙特地区的单峰骆驼，大家去旅游，都喜欢喝骆驼奶、和骆驼照相，和骆驼的接触就多了。另外由于发展的需要，也会进行一些开垦，以前不接触的一些野生动物或者原来在动物中传播的一些病原就有机会传到人当中。第三是为什么近些年引起人们的关注呢，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现代化的交通使人员的交往、贸易的往来更便利，一个地方有某种疾病以后，比以前更加容易传到其他地方，更容易从封闭的地区传出来，最典型的就是埃博拉。埃博拉也是已经发现了几十年，以前尽管经常有小规模的暴发，但是都是局限在非洲大陆，尤其是中部非洲为主。但是从2014年西非埃博拉暴发以后，不但传播到了人口密集的城市地区，而且持续时间这么长、病例这么多，还首次传播到了非洲之外，英国、西班牙、美国都有病例发生。所以近年来多种传染病引起广泛关注，与这些因素是有关系的。
　　[李建东：]刚才倪主任说的确实很对，一是城镇化，人的能力增强了，探索森林，一些新的地区不断被开拓。还有是我们的技术提高了，轻的病例原来挺一挺就过去了，没有发现，现在我们的检测水平、病毒识别能力强了，老百姓的敏感性和对健康的要求更高了，稍有不舒服就去检测，我们就更容易发现新的病原。另外就是全球化、城镇化，人与人的交流、沟通更便捷，一天之内人就可以绕地球一周，疾病的潜伏期一般是一周，在潜伏期之内就可以到达世界的各个地方。另外是世界气候、环境、生态的改变，都会产生一些影响。
　　[主持人：]寨卡疫情可防可控，不过大家仍要提高警惕，如果到疫区去旅行，要注意做好防蚊灭蚊的措施，特别提醒孕妇和准备怀孕的女性，应该尽量避免去疫区旅行。 感谢两位专家接受我们今天的在线访谈，感谢各位网友的参与。今天的在线访谈就到这里，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