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 洁:不公开的“残保金”其实注定“残缺”

    每年有几千万元的经费预算，组织的活动却不多；支出项目需经层层审批，总额与明细却不对外公布。近日，有深圳市民对当地某残疾人服务中心经费使用情况提出质疑，引起社会热议。残疾人就业保障金是什么？它有什么用途又该如何使用？日前，有媒体报道，深圳市民爱残疾人综合服务中心（以下简称民爱中心）原职工举报该中心每年有几千万元经费，支出仅数百万元。随后深圳残联回应称，残疾人就业保障金（以下简称残保金）非“三公”经费，没规定要公开，引发社会关注。（《人民日报》6月3日）

    既然做好事未必要留名，残保金究竟该怎么花，又花到了哪儿，多少残疾人从中受益多少，是不是一定要拿出来“自卖自夸”，要说也不必强求。更何况，按照当地残联的回应，残保金并非“三公”经费，从来就没规定要公开，人家选择“不公开”，也完全有章可循，根本无可指摘。

    不过，即便残保金不公开“符合规定”，但以非“三公”经费为由拒绝公开，显然并不理直气壮。毕竟，残保金的收支，既然关系到残疾人保障事业，是否花得名副其实，即便不自卖自夸，显然也不能自说自话。尤其是当残保金的来源是向公众企业的征收，这样一笔取之于民的经费，究竟如何“用之于民”，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理由成为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多少令人遗憾的是，尽管残保金累计征收近50亿，从额度上看，丝毫不逊色于各类公共基金，但相关的监管与公开机制，竟然完全付之阙如。虽然号称每年有几千万元的经费预算，但组织的活动却不多，其内部职工更是自曝实际支出仅数百万元，预算与实际支出之间数量级的差别，究竟是否属实，又差在了哪儿。当各种号称公开透明的基金，仍然不时曝出丑闻猫腻的背景下，残保金的收支差额，引发公众的联想和猜忌，当然也就不能全怪人们太过多疑。

    而面对质疑，尽管相关负责人回应称，实际花费远不止上述简单活动和培训课程的经费，以2014年为例，职业训练、社会适应训练、辅助就业、庇护就业、街道职康货源配送、残疾人创业扶持、中途宿舍等11个项目，经费预算共计2188.2万元。而所有的项目，都要严格按照流程，在调查论证的基础上，对项目进行审核、筛选；通过初审，理事会审核，财委审核等诸多程序之后，才最终下达预算批复。不过，如此严格的预算程序，其实仍然未能有效释疑。因为预算与实际开支其实仍然是两码事儿，预算的经费是否一一落实，在经费开支的过程中，又有无跑冒滴漏与口惠而实不至，上述回应其实仍然未能打消预算与实际支出差额的质疑。更何况，既然预算审批流程如此严格，真要有信心的话，何不公之于众，非要拒绝公开而自找麻烦呢？

    某种程度上，残保金的收支特性，其实让这笔经费有了“三公经费”的属性，即便未被纳入三公经费的范畴，并接受三公经费的监管，但正如非三公经费的慈善基金，互助基金，甚至上市公司的财报，同样要遵守严格的透明公开程序，残保金显然不应当成为例外。无论是作证残保金收取的正当性和必要性，还是自证残保金的自身价值与效益，残保金收支明细的公开，都应当是不可或缺的前提。

    一言以蔽之，不公开的“残保金”其实注定残缺，以此来保障残疾人事业，又怎能不缺胳膊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