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杰:“上海福喜”敲响了违规食品企业“丧钟”

    上海福喜完蛋了，必须完蛋。这家为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等洋快餐供货的外资企业，竟然违规篡改生产日期、将过期或变质原料回炉后再生产、将次品混入合格产品中出售。更令人震惊的是，上海福喜将过期8个月、颜色发青的臭肉重新切片装进新包装，使用次品添加至成品中。这些罪状哪怕只有一条成立，都足以引来灭顶之灾。

    众所周知，在国外如果发现类似事件,涉事企业会彻底完蛋,永无再生之日,不仅被罚得倾家荡产,也会遭到合作伙伴的抛弃。

    但是，在国内事情就会翻了个个儿，上海福喜就是个极有代表性的反面典型。企业违规后可能“借尸还魂”,用亲戚的名字重新注册一个公司,重操旧业。多年以来，政府部门以罚代管已成惯例。即使这个罚，也是“含情脉脉”“罚酒三杯”，让企业都不好意思关门歇业，更别说什么倾家荡产的严刑峻法了。

    按道理，能成为多家国际知名快餐连锁店的肉类供应商，上海福喜当然不是小作坊;而隶属于世界最大肉类及蔬菜加工企业—美国OSI集团，这种显赫背景，更说明它大有来头，本不该自甘堕落，自毁招牌。但是，上海卫视的记者暗访调查表明，上海福喜的作伪作恶是相当自信的。为了不被外界知道，内部的控制很严，外人根本不准进入车间，即使特准的，也要经过4道门检验。不要说外人很难知道，即使企业内的人也不准过问。生产伪劣产品，总得有工人去做，但只准工人按指令做，不准质疑，不准议论，更不准外传。7月20日，监管人员到达上海福喜厂区,保安拦住大门堵截,声称“上级领导没有同意”不能进,2小时后公安到场,监管人员才得以入厂。即使进入生产车间后,监管人员仍遭遇多重阻碍，监管人员要求停止生产,但在最开始一小时内生产并未停顿；多个抽屉被锁；电脑共享资料到一半,网络没有征兆地断了（7月22日《新华每日电讯》）……这就不难想象，在车间里加工臭肉会是多么安全。

    其实，所有的罪恶都是藏不住的。在上海福喜，最容易发现问题和了解内情的，是身处企业内部加工食品的职工。他们对企业的恶应当是了如指掌。只可惜，他们中的大多数是麻木的是丑陋的是可恶的，这是因为面对企业的恶，他们无动于衷，真正成了流水线上的机器人。但是，永远永远就有“深喉”存在，他们坚守良知坚守底线，敢于与恶做斗争，于是就有了记者长达两个月的卧底。显然，这样与恶斗争，代价不小，风险不小，不确定性也不小。

    相比之下，欧美很多国家的 “吹哨人制度”值得我们学习借鉴。这种制度靠内部员工在第一时间、第一地点察觉问题，吹响哨声，制止问题。在美国，一方面对“吹哨人”予以重奖，奖励直接来自于罚金；一方面专门制定“证人保护法”《吹哨人法案》。英美等国甚至设立了专门的保护机构，对举报人予以特殊的保护，包括整容、更改住址甚至移民。显然，我们的力度远远不够，这是上海福喜“自信”的地方。

    此一时彼一时也。近日上海福喜从冰山下冒出来，实属不折不扣敲响了自己的丧钟。我们必须剥掉其身上的“超待遇”，革掉一切隐性保护，追责法办一个都不能少，就让它倾家荡产，让它永无再生之日。切记，千万不要在它们一面主动道歉、整改，一面强调做出了多少贡献，解决了多少就业，提供了多少赞助的“鳄鱼眼泪”中，心慈手软放虎归山。因为一旦如此，食品企业就有了“救命稻草”或者“灵丹妙药”，而这正是我们的健康走进万劫不复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