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晓哲：八千万垃圾袋钱不入决算的背后是“心虚”

    16个人的单位，去年公务接待开支35.65万元，算不算高？去年杭州仅仅买垃圾袋就花了8000多万元，为何未在决算中见到……28日，杭州市人大常委会分组审议了杭州市人大财经委关于2014年部门决算重点审查工作情况的报告。“杭州市城管委只是将其中的一部分内容拿来做决算，去年一年垃圾分类花费如此之大的经费，仅仅买垃圾袋就花费8000多万，为何未在决算中见到？”审查专家提问。(10月29日今日早报)

    杭州市城管委耗资8000多万元的垃圾袋花费情况不敢进入决算，更多的让人看到的是财政预决算中广为存在的“猫腻”。搞过项目和工程的人都知道，预算一般而言越精确越好，哪怕“细化”到一张纸、一颗螺丝钉都不为过，目的很简单，在于尽可能地将无法准确预估的“花费”提前预化进去。至少，可以获得更多的财政拨付款项，而不是预算不到导致自己“堑钱”，也有利于预算获批。现实生活中，搞工程的、搞项目的，做预算的时候“门精”，“恨不得连一根眼睫毛”也“算进去”，反映的是工程预算者、预算经费申请者的普遍心态。但在做决算的时候，恰恰和搞预算时持的心态是相左的，要想更多的逃避监管，决算在理论上是越“粗疏”越好。因为，在花费预算时未必能做到“可丁可铆”的对上帐，将决算帐目和决算报告弄的“含糊些”、“模糊些”，乃至将一些前面预算好的项目花费“掩盖”起来，也是一些地方和单位做决算时的普遍做法和“潜规则”。

    道理同样很简单，决算越清楚，越能“比照”出当时预算的科学与否，将直接影响下一年度的预算，有很大的可能因为决算太清晰而被有关方面缩减预算。近年来，一些部委每到年终“突击花钱”，就是奔着最终的“决算”与“预算”数额吻合而去的。另一方面，一旦决算和预算一样“细致入微”，会大幅度缩减中间环节可能的“肥私”、跑冒滴漏。如果一些地方将决算也搞成细化到“一张纸”、“一滴油”和预算一个钉子一个钉子的“对起来”，项目操作者还有个“屁”的“赚头”啊？所以，从趋利的角度和多年来一些地方财政预算决算的实施情况，基本上就是一个预算相对精细、决算一定会“粗疏”。

    然而，涉及8000多万元的城市环卫垃圾袋花费，(有预算)未能进入决算，更多的带给公众的是心虚的感觉。如果不是心里有鬼，真花了那么多钱购置了垃圾袋，而且，每一笔垃圾袋钱都用到了购置垃圾袋上，做决算时大胆地做出来就是，有什么可以遮遮掩掩的呢？

    巨额公共财政经费，花了却不进入决算，直接暴露出两大现实问题：一者，财政经费的申请者、使用者的心态极不正常。在这些花费预算的政府公务人员眼中，包括个别官员，公款就是公家的，想怎样花就怎样花，甚至财政预算下来的钱，基本上就成了个别人为所欲为的“小金库”。公款和预算款项，在这些人眼中就是一个恨不得扒皮吃净的唐僧肉，怎样玩出花花点、怎样虚报冒领也罢，反正得想方设法将预算“掏空”。杭州市城管委“不敢进决算”的8000万垃圾袋费用，以及一年下来，仅有16名工作人员，年度公务接待开支却高达35.65万元的杭州市散装水泥办公室，就是此类“狠吃公款”、崽卖爷田不心疼的主儿。而且，持这一心态的地方政府和政府官员还未必在少数。二者，本质上是一个对财政预算决算的监管问题。申请预算时，科学与否，合理与否，没有一个专业的权威的评价评价机制，人大机构批准预算囿于专业性不足，流于形式的多；而决算时，严重偏离预算的，或者“虚列开支”、“帐目和资金使用混乱”的，甚至像杭州城管委那样根本就不进入决算的，缺乏一整套严谨的监督监管机制和事后问责机制。

    杭州城管委8000万元的垃圾袋游离于决算之外，是多年来一些地方公共财政预算决算体系存在重大漏洞的标志，更是公款管理监管混乱和严重失守的表现。不信认真查一查，8000多万元的垃圾袋，有多少“垃圾袋钱”进了个人腰包，在使用预算中“冒名顶替”垃圾袋下帐的有多少。一项属于小小的“细枝末节”的垃圾袋钱，都能“唱出这样一台迷雾重重的‘大戏’”，更何况动辄上亿、数十亿的公车采购、环卫设备采购和城市行道树、绿化花草这类“天价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