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信：“高考全国一张卷”是穿旧鞋走老路

    作为一家民间教育研究机构，21世纪教育研究院日前就刚出台的高考改革方案进行了公众网络调查。在回收的5871份有效问卷中，有80%的网友赞成高考恢复“全国统一命题试卷”。此前，《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提出，从2015年起增加使用全国统一命题试卷的省份。但增加省份的数量和范围目前还没有明确。（北京青年报 9月10日）

    如果高考的顽疾，恢复“全国统一命题试卷”就能治愈，那么早就解决了，教育部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进行试错改革，浪费学生的大好青春了。赞成恢复“全国统一命题试卷”，是要让高考穿旧鞋走老路，可不该忘记的是，那是一种被抑制的“教育公平”，更多学子的利益被剥夺走了，这条路不能化解如今的高考问题，改革不能倒退至更低的起点。

    高考的复杂程度远超人们想象，它充满着利益博弈，又指挥着资源分配。从中央层面来说，高考涉及政府的教育投入水平、城乡和地区间教育资源的平衡、行政化与学术化的矛盾、招录制度的公平等；从地方政府而言，利用户籍、税收等附加条件，让教育资源向重点学校倾斜，也向本地学生倾斜。换言之，这些因素可以说是高考的双重锁链，“统一命题”是一把明显拿错了的钥匙。

    对于高考而言，无论是体制化改革还是体制外努力，都没有停止。此次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提出，语数外统考，自选三科计入总成绩，增强了学生的自主权利。再加上此前加强语文弱化英语的目标，以及地方600多所本科院校转向职业教育，高考不再是独木桥了。而南方科技大学选择理事会治理结构，学术主导，学术自治，过程磕磕绊绊，但总算抬起了脚。此外，自主招生方兴未艾，以北大为首的“北约”、清华为首的“华约”、北理工为代表的的“卓越联盟”，也拓宽了高考独木桥。遗憾的是，几乎所有的高考改革都止于浅水处摸石头，因为都没有为教育制度本身“动手术”，沦为穿新鞋走老路。

    因为教育制度病了，高考弊端是病症之一，不该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其实，已经有人为教育制度的整体改革提供了思路：钱学森之问和科斯之答。钱学森生前曾问，“为什么中国的大学在1949年后没有产生一个世界级的原创性思想家或有创见的科学家？”诺奖得主科斯后来给出明晰的答案——“中国缺乏一个开放的思想市场”，“一个充满活力的思想市场不仅是学术卓越的一个先决条件，也是开放社会和自由经济不可缺少的道德和知识基础，没有这样的思想市场，人才的多样性必将枯竭。”这也是教育的最终价值所在。

    高考改革，无论是穿旧鞋走老路，还是穿新鞋走老路，都不可能到达开放的思想市场。故此， “高考全国一张卷”等丢西瓜捡芝麻的改革可以告一段落，为教育制度“体检”并“手术”，才会让教育真正公平，并且普惠所有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