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开云：“遗留胚胎”二审改判展现人性法治统一

    江苏宜兴一对双独年轻夫妻不幸因车祸身亡，小两口生前曾在南京鼓楼医院做试管婴儿，并留下4枚冷冻胚胎。为争夺胚胎保留“香火”，双方家长与医院对簿公堂，要求医院归还胚胎，结果一审被驳回。9月17日，中国首例冷冻胚胎继承权纠纷案二审迎来大逆转：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决定撤销宜兴市人民法院一审判决，由4位老人共同监管和处置南京鼓楼医院的4枚冷冻胚胎。（9月19日《京华时报》）

    如果说，“遗留胚胎”一审判决，展现的是法律的威严；那么，“遗留胚胎”二审改判，则展现的是人性和法治的统一。

    先说人性。白发人送黑发人，乃人生至悲之事。“遗留胚胎”是双方家族血脉的唯一载体，4位老人监管和处置冷冻胚胎，既合乎人伦，也可适度减轻老人的丧子失女之痛。医院留着“遗留胚胎”没有任何好处，把“遗留胚胎”“还给”死者的父母，无论从伦理上、情感上还是人文关怀上，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再说法治。受精胚胎不能成为继承的标的，这在法律上没有依据。对于公民而言，法无规定即可为，4位老人“要回”“遗留胚胎”何错之有，法院显然应该支持。此其一。其二，按照合同约定，两名死者生前与医院签订的协议是——医院只有在手术成功后才具有对胚胎的处置权，而现在两人已死亡，手术并未进行，医院肯定没有处置权。这样一样，“遗留胚胎”没有了“主人”，而最有资格成为“主人”的，非死者父母莫属。

    “遗留胚胎”二审改判，之所以受到法律专家一致点赞，关键就是将人性和法治很好结合在了一起。人性之论无须赘言，法治缺陷可以弥补：一者，“遗留胚胎”能不能继承、谁拥有监管权和处置权，在现有的《继承法》中没有明确规定，但通过这个案例后，《继承法》是否可以补充完善？二者，代孕目前在我国不合法，但在有些国家是合法的，“遗留胚胎”完全可以在其他国家变成生命；再说，目前不合法并不代表永远不合法。

    建设法治中国，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司法必须要有前瞻性。“遗留胚胎”二审改判谈不上前瞻性，但至少是与时俱进，正如著名民法专家、江苏省人大法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刘克希的评价：“这是10年来全国少见的好判决。完全符合国家法律，符合伦理道德，符合社会的公平正义，符合公序良俗。”“遗留胚胎”二审改判，让人看到了我国司法的希望，看到了每一个司法案件中人性和法治、道德和法律的和谐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