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再失名家李世济

放弃医科大学她选择唱京剧

一生致力程派艺术的创新

京剧界再失名家！5月8日23时左右，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京剧大师程砚秋先生的义女李世济因病在北京去世，享年83岁。昨天李世济在北京的家中设了小型追思灵堂，供亲友故旧及弟子吊唁。李世济遗体告别仪式将于5月16日上午在北京八宝山举行。有圈内人士透露，病逝前李世济长期处于昏迷状态。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李世济一生倔强好强——当年不顾义父程砚秋反对，弃医从艺，从上海到北京唱戏；一生致力于程派艺术的改革和创新，哪怕引发争议也不在意；老年丧子，万分悲痛的她还是选择接受。

程砚秋义女 最遗憾没拜师

李世济1933年出生于苏州。父亲李乙尊系上海名流。11岁时，李世济在朋友家见到四大名旦之一的程砚秋，人们都说他俩长得像，还让程砚秋认个干女儿。结果第二天，程砚秋就带了认干女儿的见面礼金镯子、银筷子等到了李家。李世济的父母非常高兴，当时就让她拜干爹。

之后李世济得到了程砚秋的亲授，3个月后李世济带着《贺后骂殿》演出，就博得了“小程砚秋”的美名。年少时李世济学艺非常刻苦，一个礼拜就要走破一双鞋。程（砚秋）先生会亲手缝制新鞋，从北京邮寄到上海李家。程砚秋还请芙蓉草、陶玉芝、朱传茗、王幼卿、李金鸿等名家为她教授身段、表演、武功和昆曲，更邀梅兰芳教她《贵妃醉酒》、《霸王别姬》。

但是，每当李世济向程先生要求正式拜师的时候总是被拒绝，这是她一生的遗憾。程砚秋反对的理由是：“看我的子女，哪个是干这行的？”

1952年，李世济从上海第二医科大学肄业后就到北京自己组建戏班。1956年她进入北京京剧团。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李世济也坚持练嗓子，把门窗用棉被捂得严严实实防止被别人听到。因为她坚持练习，后来重返舞台的时候才可以保持原有的水平。1976年在人民大会堂，她登台清唱《蝶恋花》，光彩不减当年。

把美声唱法巧妙糅合于戏曲演唱中

程砚秋致力于京剧，但是对其他艺术，甚至外来的艺术，从不拒绝学习和借鉴，这一切都深深影响了李世济。

上世纪70年代末李世济一次演出后发现，观众席上满眼一片白花花的头发，这让她不得不去思索一个问题——戏曲怎么吸引青年人。为此她到歌舞厅、电影院，凡是年轻人爱去的地方，她都去过，看他们什么时候会叫好，问他们喜欢什么样的戏曲。很快，她看出了这一代年轻人和老观众的区别——他们需要更夸张更奔放的艺术，来填满他们的精神生活。

为此李世济毕生致力于程派艺术的改革和创新，她请范钧宏修改《文姬归汉》剧本，删去拖沓琐碎场；请汪曾祺修改《英台抗婚》，吸取越剧特点，删去了男装部分，加用“二黄慢板”“二黄中板”替代过多的散板以弥补某些不足；请杨毓珉修改《梅妃》，以新的姿态重现舞台……她还把美声唱法巧妙地糅合于演唱之中，使程派唱腔更加透亮。有人将她的艺术，冠为“新程派”。李世济清楚“新程派”明褒暗贬，坦然接受，她认定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没有背离程砚秋的精神。

李世济还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京剧代表性传承人，培养了李海燕、李佩泓、刘桂娟、吕洋等程派传人。晚年时她对媒体说，“只要有一口气，我就在教学。学生来都不收费，只要她们学得好我就最开心。”

丧夫丧子 支撑她的还是戏

李世济12岁时认识了自己的丈夫唐在炘。两人一起合作改编和创作了很多剧目，唐在炘从她的良师益友，变成她生活中的伴侣。对于丈夫，她说她是充满着尊敬、骄傲和自豪，丈夫虽然不如自己有名，但是他的创作、他的付出更多。

为了保持体形李世济四十多岁才生了儿子。2001年她的儿子突然在一场车祸中离世，时年27岁，撇下了两个女儿，一个3岁，另一个才刚刚满月。唐在炘由于经受不住老年丧子的巨大打击，2007年也离开了她。后来她从夜夜不能安眠中挺过来，眼睛不好，拿着放大镜看字，拄着拐杖、坐着轮椅上台……李世济说：“我活下来，跟艺术有很大关系。艺术就像我的生命，离开了我真活不了。” 宗文

河北反响

李世济曾向晚报读者问好

“喜欢她晚年的声音，人书俱老……前几年听她唱了段《汾河湾》，她刚唱我的泪水就喷涌而出……先生一路走好。”这是我省知名作家雪小禅昨天在朋友圈里的一段文字；“李世济奶奶，一路走好”，这是石家庄程派戏迷小杨昨天在朋友圈的留言。昨天，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李世济去世的消息传来，河北戏迷一片哀悼声。

李世济曾多次到河北演出，原河北省剧协副主席、秘书长刘仲武因工作关系多次接触这位名家，在他看来李世济为人温和，“一点名人的架子也没有。记得七八年前李少春大剧院在霸州落成，很多梨园名家赶过来祝贺，其中就有李世济。当时她因病视力受影响戴着墨镜，我就去搀扶她上阶梯，她很温和地说‘不用不用，我慢慢走’，语气有程派念白的味道。”

很多石家庄戏迷则记得她来省会演出的情景，特别是2004年12月26日晚，“燕赵晚报之夜——迎新年中国戏曲名家荟萃大型演唱会”在河北艺术中心大剧院上演，当时包括梅葆玖、李世济等在内的一批京剧名家轮番登场。那个夜晚给不少戏迷留下了深刻印象，而石家庄戏迷的热情也令名家们在那个冬夜备感温暖，演出结束后李世济还欣然题词：“向燕赵晚报的广大读者问好！” 本报记者 黄蓥

编辑： 双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