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忠:“亲、爱”回繁是一种文化折腾

05.03.2015  17:29

    3月4日《法制晚报》报道:在今天政协会议分组讨论中,著名导演冯小刚呼吁恢复部分有文化含义的繁体字。冯小刚举例,如“亲爱的”这几个字非常有含义,“”的繁体是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组成了“”,“”是在“”中加了一个“”,这两字的含义是亲要相见,爱要有心。结果简化以后变成了“亲不见、爱无心”。

    关于“亲不见爱无心”的网传说法,到底是一种牵强附会还是汉字简化方案制定者缺脑子,而没有预见到这种“亲不见爱无心”的尴尬?一般来说,汉字简化方案制定者中的学者教授一定是中坚力量,而汉字简化的初始成型一定是由学者学生以及民间来推动实现的。因此说,如果说“爱无心亲不见”是一种尴尬,那么,汉字简化方案的制定者以及民间的推动力量一定会事先避免或者防范,但为什么又有那么多的学者学生民间人士推崇汉字简化,而不去迷信于所谓的“亲不见,爱无心”呢?

    关于“亲不见”,“”在汉字中属于形声字,亲声从见。也就是说,其本身不是一个象形字,又如何硬读为“亲不见”了呢?繁体“”字只是繁体“”字的一个配件,具有此偏旁的汉字数不胜数,怎么可能都解读为“不见”了“”字呢?现在的“”如果硬要回繁,是不是也可以质疑为“王不见”?

    关于“爱无心”,其本身在汉字演化过程中被草书写作现在的简化字模样。换言之,草书已经将“”字简化掉,而剩下了现在的“无心”之“”,那么,如果硬要说成“爱无心”,那为什么草书创作者一直将“”写作“无心之爱”?是他们没有爱心,还是故意反传统舍掉心?

    关于“亲不见爱无心”,其版本大约是这样的,据仍用繁体字的台湾同胞说:汉字简化后,亲不见,爱无心,产不生,厂空空,如是排列若干项,这显然是一种牵强附会。如果是这样,等于简化字方案制定者是一群阴谋家。其阴谋在于,截断中华文脉,让一种暗含了诅咒的文字大行于天下而坏掉中华文化,果真如此,简化字制定者岂不是都成了阴谋家与反文化者?这样的解释当然是一种无聊与粗野,折射了这种说法制造者本身对简化汉字系统戴上了有色眼镜看问题甚至本身就存在着文化歧视与文化诅咒。作为简化汉字使用者与执行者的文化工作者们,又如何反而落在其阴谋诅咒陷阱里而不能自拔反而去迎合这种无聊的炒作呢?

    汉字简化过程之繁杂艰难非当代人所能理解,其产生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文化净化升华过程。简化汉字的制定颁行既有对草书的借用简化,又有历史上学者学生的“古已有之”,再有民间的自发简化,硬造的简化字大约只产生于1977年版的《第二次汉字简化方案》,然而此版简化字已经被废止。现在实行的简化字已经是中国与国际通行版本,如果再回繁,岂不是即不自信又是一种折腾?

    由甲骨文而篆隶楷行草,汉字的变革一直没有停顿也没有停止过。汉隶不笑篆,楷书不耻隶,繁字有何理由来笑简?如果站在数千年后的中国看当今的简体字,必定认为她是一种汉字书写速度的变革与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