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拥秋色 秋馨香

08.10.2015  11:35

  友人从乡下来,特意给我带了几枝绽放的桂花。我把这几枝金黄的桂花,插在蓄有清水的青花瓷瓶中,摆在书案上,秋天的馨香,就弥漫了整个书房。

  早已过了撵着秋色跑的年龄。都说九寨沟的秋色好,我去的不是时候,见到冬日的寒冷与萧条,仿佛看到秋天渐行渐远的背影。新疆喀纳斯的秋色,浓得有点化不开,可惜我是在朋友的相册中看到的。北京香山那是红叶的圣地,也是秋色最柔美的地方,20多年前去过,还捡拾过香山的红叶,如今不知道夹在哪本书中,成了我对北京秋天定格的记忆。那年去江西婺源的时候,恰逢中秋,高大的香樟树,就像举着一枚枚燃烧的火把,对应着那轮遥遥挂在天际的玉盘,秋天的浓烈和月光的淑静,让人有了天上人间相呼应的感觉。古徽州的秋色最让人牵魂动魄。家就在古徽州的门口,过去就是古徽州的子民,对家门口的秋色,更是情有独钟。那粉墙黛瓦里生出的一簇簇火红,就是秋的精灵,在那徐徐的秋风中舞蹈,让人似乎触摸到了骨感的秋韵。

  如今,不追逐秋色,并不代表心中不拥有秋色。中秋之夜,分布在五湖四海的同学,用微信发布着各自所在地的月亮,北京、深圳、台湾,甚至还有美国的。同一个月亮,坐在家中看到的,却是不同的韵致。北京月亮的那种古朴厚重,上海月亮的那种澄明鲜艳,深圳月亮的那种新潮湿润,台湾月亮那种浑圆质朴,让人感到月还是那轮明月,却在人们的心际,多多少少打上了地缘和情感的烙印。美国的月亮,并不比中国的圆。想到远在异国他乡的同学,思念却盈盈地把那有点虚亏的月光,慢慢地填满。月亮是挂在家乡的一枚徽章,也是镶在游子心中挥之不去的思念。

  秋意阑珊,坐在家里,慢慢体悟。在乡下教书的爱人,今天带几个红彤彤的柿子,明天带一捧炒得清香的板栗,后天带几枝桂花,让自己觉得就坐在秋天的围城中,悠然自得地享受着秋天的馈赠。喜欢无事的时候,站在家中那高高的阳台上远眺,九华山的九十九座峰峦隐约可见,整个九华山都笼罩在秋色之中,其斑驳的色彩,就是一轴无人能画的《九华山秋景图》。近看身边的人民公园,枫树落尽了最后一片枯叶,精神抖擞地站成一排,仿佛在接受秋风的洗礼。唯有常青的松柏,成了秋色另类的点缀。小城的空气中,随风飘荡着阵阵的桂花香,让人吐纳之间都有了香气。

  秋色应该是有声的。那天,北京与成都的文友相携而来,接风的晚宴特意设在乡下的文友家中。秋天的原野上,晚稻还没有收割,文友的院落孤寂地坐落在田畈之中,被一片片金黄的稻谷所包围。田埂阡陌之上,开着一株株野菊花,有红的,有紫的,更多的还是黄的。小小的院落中,前半截就是一个枝枝蔓蔓的瓜棚,丝瓜已经老了,露出了饱经沧桑的瓜络。南瓜悬在瓜棚之下,像主人有意挂在那里的红灯笼。秋夜来得早,还没有到掌灯时分,天就渐渐地黑了下来。大门没有关,秋风吹动着稻谷的声音,嚓嚓嚓地像潮水般涌进小屋中。屋后的竹园很快就有了积极的响应,哗哗哗地你推我、我拥你地互动起来。没有蛙鸣,田野中秋虫的叫声,却由小渐大起来。下雨了,秋雨不大,却把秋虫的声音慢慢地掩盖了,一屋的南腔北调,把这个秋夜变得喧哗温暖起来。此情此景,要是欧阳修老先生亲临现场,会不会再写一篇另有新意的《秋声赋》?

  醉意朦胧地回到家中,那几枝桂花洒满了书案,一桌金黄,像星星,更像裸露的心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