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涛：“城市那么空”与“土地财政那么凶”

    据新加坡《联合早报》10月13日报道，中国未来可能会出现近50座每平方公里容纳约5000人或更少的“鬼城”。对此，国土资源部近期下发意见，指出目前城市新区扩张问题比较严重，相关官员称，“今后我们将严控城市新区用地，能不批就不批”。（10月14日《参考消息》）

    这些年，“鬼城”从一个陌生的新名词，慢慢变成了一个与大家生活息息相关的流行性名词。之前，我们提及“鬼城”，往往就是鄂尔多斯等几个城市，现在我们提及“鬼城”，基本成了每一个城市的附属品。如果一个城市、哪怕是一个小城镇，没有一片正在修建或是已经建完但入住率极低的“空城”，这座城市都不好意思跟别的城市打招呼。

    现实中你看到“空城”、“鬼城”可能会感到小清新，但反映到数字上，却会触目惊心。国家发改委在2013年调查了12个省区的156个地级市和161个县级市。结果发现，90%以上的地级市正在规划建设新城新区，12个省会城市一共规划建设55个新城新区，有一个城市甚至要新建13个新城区。从这个角度来分析，未来中国将出现近50座“鬼城”的分析并不离谱。而如果将中小城镇也拉入，连县城也算上，出现数千个“鬼城”也不在话下——在城镇化大潮中，出现无人可住的“鬼城”就很像是一种讽刺。

    如果之前我们说城市房地产开发中存在泡沫现象，是许多人都不愿承认的现实，那么，这一个个平地而起却无人居住的小区，以及由这些小区构成的“鬼城”，将一步一步坐实房地产市中出现了严重供需矛盾的事实。即便“鬼城”里的房子都已经销售一空，超低的入住率也至少说明存在以下三个严肃问题：一是，“鬼城”里的房子，可能更多的只是富人或者中高收入者的投资品，而不是“刚需”代表，穷人买不起房子的现象仍然无法破题；二是，这样的城镇化与市民的城镇化无关，只有领导者、开发者的行政利益和经济利益有关，没有超市、没有菜市场、甚至没有公交车，根本不存在安居和乐居的传说；三是，地方政府为了卖地，并取得可观的土地出让金，放弃了理性的城市规划。最近，有一首叫《空城》的流行歌曲的传唱度很高。套用里面的歌词便可以改成：这城市那么空、这土地财政那么凶……

    在“摊大饼”式的城镇化扩张路线中，城乡结合部的地价，将被一步一步抬高。那些失去了土地的农民，将自己的集体所有土地转成国有土地之后，许多人会发现自己的后代再也买不起房子了。即便他们有许多人现在开上了宝马奔驰，然而在失去土地这个最基本的生产资料之后，让家庭实现可持续发展已经成为奢望。

    城镇化的本义，是让更多的人实现到城市中安居乐业。但无人居住的“鬼城”，恰恰说明了当下的城市发展规划并不适用于当下的城市发展，同时也说明房地产业的发展出现了严重的泡沫现象，因此，“鬼城”现象就必须要杜绝。

    杜绝“鬼城”，笔者认为至少要从以下两个方面着手。一是，房产税必须尽快出台，让多余的房产从高收入者那里吐出来，让“鬼城”的房价降下来，让对购房有刚性需求的低收入者成为消化“鬼城”的主力军；二是，必须变革当下地方政府的发展思路，摒弃那个凶猛的“土地财政”，虽然这一点很难，但正如国土部所说要“严格限制批地”，相信也定然会让地方政府有所收敛。